八百里秦川、渭河平原自古就是文明富庶的地方,俗语说:“陕西的黄土埋皇上”指的就是这里。几千年来多少个王朝在这里演绎着风云故事。这是一块神秘的土地,一块让人遐想的土地。陈忠实的长篇小说《白鹿原》描写的正是这块土地在20世纪上半叶发生的种种惊心动魄的故事。这部史诗般的小说,其中透视着神秘文化的内涵,也就是华夏五千年文明当中的风水学。
风水学,传统五术之一相术中的相地之术,本为相地之术,即临场校察地理的方法,叫地相、中国古代称堪舆术,目的是用来选择宫殿、村落选址、墓地建设等方法及原则,选择合适的地方的一门学问。
风水学在中国有着古往今来的漫长历史,几乎每个人对风水一说都有不同的看法与见解,通常有很多人把风水和《看相算命》论为一体,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性质的事物,风水是一种人世间无形的科学,就像人的灵魂一样,看不见摸不着却依然存在,而看相、算命、卜卦、测字却是民间流传的一种道术。
风水学、阴宅风水定数为龙穴,上有仙气,下有兵马,前招阳,后至阴,四方猛兽来潮,堂中土壤有甜水,即是安息圣地。个人风水定数为天年,龙脉龙穴合一,即可增人体天年之气,德之涵养,福纳四海,寿与天齐,风水好必家安旺人丁第及状元,封侯拜相尽在气数之中!
风水学,其实就是一种神秘主义文化,在华夏文明当中由来已久,根深蒂固。《白鹿原》里主人公白嘉轩因为家道中落,流年不利,连娶六房老婆都前后脚的死掉,这种打击对于一个当家立业的男人来说是巨大的、致命的。在这样一种现实面前,他不得不去找自己的姐夫朱先生来寻求主意。也许是否极泰来的因果缘由吧,在一个冬日的早晨,因为一泡尿白嘉轩竟然发现了天大的秘密。整个原上的灵魂所在、也就是白鹿原的绝好风水宝地让这个几近崩溃的年轻人给发现了,绝处逢生的机会出现了。一向正直、威严、气度不凡的白嘉轩为了得到这个宝地,平生第一次使用了计谋和手腕,用自家的天字水地换取了鹿子霖家的坡地。他把自己无法改变的命运终于寄托给了风水,他把父亲的坟地迁移到了这个宝地。这个看似平常的情节,在洋洋洒洒几十万字的小说当中的确微乎其微,可以忽略不计,但是无可否认这却是整部小说发展的伏笔,是这部鸿篇巨制的基石,没有这个情节就没有后面的故事。
这个关于风水的楔子嵌进了小说当中并起到了关键的作用,从此改变了白嘉轩的命运。不管小说中描写的白、鹿两家如何明争暗斗。白嘉轩和鹿子霖、白孝文和鹿兆鹏、白灵和鹿兆海等等爱恨情仇、是非曲直,其实质都是源于和终于白嘉轩的风水观,也就是白嘉轩对风水之说的传统认知。
建立在风水学基础上的白鹿两家的故事成了小说发展的主线。通过这条线索,小说描写了渭河平原自清朝灭亡、民国出现后一系列的政治斗争画卷。其中包括农民的“交农”事件,县府的城头变换大王旗,土匪的横行,国共两党初期的政权建立等等宏大叙事。由此成就了《白鹿原》,成就了陈忠实。
风水学是中国传统文化当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,几千年来人们对其有各种解释,不管对其精华还是糟粕如何界定,它依然与我们的文明同在。我们暂且不讨论其在现实当中存在的意义,单在《白鹿原》当中它的美学价值就是无与伦比的。